。那杨九辞直言男子过了二十便没了用处,该当发配出去,再不就是该送去庄子铺子里帮衬家计。皇帝在一旁听着,也不过大笑几声,反说着杨九辞精明,也并不多说什么旁的。
只是吓着了外头听着的少年人。
他再过几月也要二十了。宫里男子总是忧心今日过了没得明日,总说男子过了二十便要走下坡路,到了三十便该失宠了。他原先还不如何在意,只想着多陪皇帝,讨她欢喜就是了。
只是经了上回,此刻再听,只觉如有催命声音在侧,时时提醒他年纪太长,只怕要失了皇帝宠爱。
宫中几个侍君均较他年轻些,他在其中也算不得有多美貌,不过是占着前头有二哥多得几分怜惜……甚至他连皇帝的宠爱究竟是给自己还是给二哥都不知道。
可是二哥十九岁便战死了。
崇光忽而便想起来崔侧君没离宫时候的样子,一下子便恐惧起失宠于上的日子,以至于里头杨九辞出来冲他行礼都没反应过来。
杨九辞生得一双半上挑的瑞凤眼,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笑出声来,道:“公子快些进去吧。”
“……嗯,多谢杨刺史。”
少年不知该如何应对杨九辞,只有老老实实回了礼再进去里头。
“怎么了?”皇帝见着他进来,免了他礼只携着上了主座去,“看着魂不守舍的。”她只笑,“是朕不好,不该同你动手的,如今可还疼么。”
皇帝难得低声下气一回,崇光再是有几分残余闲气也不敢说出口来,只好回道,“已消肿了。陛下叫送来的药很好。”
“朕是太急了些,实在是……”皇帝忍不住抚过少年的脸,“前线太危险了些,你不该私自来的。”她声音轻轻的,并不是先前同杨九辞谈笑时的开怀。
崇光忽而见着不远处的蜡烛,火光有些昏暗了,在烛台上一跳一跳的。
“臣侍担心陛下,没想那么多。”他微微垂着眼睛,想起这几个月事情,一时心中百感交集。
仿佛已与那宫中日子隔了许久似的。
皇帝伸手将他拢进怀里才道,“朕知道。这几日心下愧疚,却总也不知如何见你,见了又如何开口。”她只去抚少年发顶。崇光这身衣衫还是军中补给的,哪有宫中那锦衣华服的顺畅,还沾染了许多风沙,摸起来灰扑扑的。
“臣侍也总不知该如何见陛下。臣侍触犯宫规在先,原该领罚的。”
“若要罚你,是你私自出宫,私会外女,夜宿于外。”皇帝握起少年人的手来,那里已然生了茧子,皮肉也有些干裂了,连着皇帝手上的裂口一起,总有些扎手起来,“只要不是私自,朕又如何罚你?”
崇光一下抬着眼睛去看皇帝,只见她面上笑意柔和,是有意要圆了他这一下错处去。
他忽而便觉难受起来。
“臣侍该罚。”
“朕带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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