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为念,我与你手写一份就是了,还去弄什么拓本”
媚娘知姜沃一贯有收集各种手稿笔墨的习惯。
姜沃听媚娘如此说,就来至桌前亲手磨墨,然后取了一支新笔,燎过笔尖儿后饱蘸墨汁,递给媚娘
“拓片和亲笔,我都要。”
媚娘莞尔,亦来至桌前,挥笔写就带着新天地二字的碑文。
姜沃是从曜初口中,听到了媚娘与太子的对话。
曜初已先问过母后,此事不用瞒着姨母。
她还听母后微叹一番“你姨母这个性子是改不了了这种奏疏,门下省都未封驳,她这个尚书右仆射倒是直接令礼部撤了回去,若是有御史抓住这点不放,只怕要参她一个逾职。”
其实呈上来,媚娘来处置此事也可。
而这也是曜初第一次切肤感受到,母后与姨母在朝堂上,哪怕决断政事,也是与别人都不一样的。……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而这也是曜初第一次切肤感受到,母后与姨母在朝堂上,哪怕决断政事,也是与别人都不一样的。
她是打小就见到姨母为官,年少时从未觉得此事有什么异常。
就像日升月落一样自然。
直到她渐渐长大,亲眼看到了许多事,也听到了许多贞观年间、永徽年间旧事。
原来姨母曾经也是,只能呆在太史局不能上朝的女官啊。
这几日,曜初总是想起幼时姨母给她讲的诸多故事。
故事的主角,许多都是异乡人。不然便是西域记那般,玄奘法师孤身一人西行而去的漫长旅程。
曜初知道姨母是生于长安,长于宫廷。京城就是她的故乡。
那么姨母故事里那么多异乡人大概就是为着,姨母在这朝堂之上,从来就是异乡人吧。
于是这一日,曜初说过母后与太子哥哥的对谈后,并未离开,而是如幼时般,仰面牵袖相问“姨母,你是不是觉得很孤独”
姜沃不意曜初忽有此问。
她原是想笑着回答曜初,她不孤独啊,她有持之以恒的坚念,有心中相随的君王,有一直爱护自己的师父长辈,有曜初等许多优秀的晚辈,有不少志同道合齐心为大唐的朋友同僚,有
可开口的瞬间,不知怎的,姜沃忽的落泪如雨。
到底,还是孤独的吧。
前世病榻之上,她曾看过许多临终诗,记得最清楚的当属唐寅所作之诗“生在阳间有散场,死归地府又何妨。阳间地府俱相似,只当漂流在异乡。”
她终究是这天地之间的异乡人。
曜初从未见过姨母落泪,遑论泪落如雨。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惊怔住了,半晌才有点手忙脚乱地解下自己的帕子,抬手想去替姨母擦拭眼泪。
姜沃是倏尔动绪落泪,很快止住。
她接过曜初手里帕子时,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,声音柔和的宛如天边一朵蓬松的云“安安问出这句话,姨母忽然就觉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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